细节见人品!朱雨玲夺冠静默,示意全场为陈熠喝彩
美国大满贯女单决赛的灯光打在朱雨玲脸上,汗水浸湿了她的刘海。记分牌定格在4比2,电子屏幕跳出她的名字。全场观众跳起来欢呼,闪光灯亮成一片星海。但站在球台边的朱雨玲只是轻轻放下球拍,抬手抹了把脸。她没像别人那样满场狂奔,也没嘶吼捶胸,嘴角只弯起一道浅浅的弧线。
裁判伸手示意她到网前,陈熠正红着眼眶等在那里。朱雨玲绕过球台时忽然停住,转身面向观众席。她举起双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,喧闹声渐渐低下来。然后她指向站在网前抹眼泪的年轻对手,双手用力鼓起掌来。全场两千人愣了两秒,接着掌声像暴雨般砸向那个二十岁的姑娘。
陈熠的眼泪彻底决堤。她刚在决赛局连追两盘,把大比分扳成2比2平。第三局打到10比8的赛点时,朱雨玲反手擦网球改变结局。这种擦网球在乒乓球场上就像买彩票中奖,年轻选手最怕这种球。陈熠当时就站在球台边跺了跺脚,拍子抵着额头好半天没抬头。
朱雨玲记得自己二十二岁时也这样。2016年里约奥运会选拔赛,她输掉关键球后躲进更衣室咬着手背哭。所以当记者把话筒捅到她嘴边问获胜感受时,她嗓子突然发紧:“陈熠打得…特别…”后面几个字被哽咽堵在喉咙里,她只能用力拍身边年轻姑娘的肩膀。
奖杯递到怀里时沉甸甸的。这是她职业生涯第一个大满贯女单冠军,三十岁才拿到。去年这时候她刚做完甲状腺手术,脖子上贴着纱布出现在公司会议室。当时公司给她安排管理岗,办公室就在球馆楼上。有次午休她趴在窗边看省队小孩训练,削球动作做得七扭八歪,手里的签字笔不知不觉掉在地上。
复健过程像在爬山。手术后的身体像生锈机器,反手拉球总差半寸到位。世界排名滑到七十开外时,陪练的男孩们眼神都带着犹豫。这次来美国参赛前,教练组会议记录本写着“保八争四”,没人敢写“冲冠”两个字。
陈熠在休息室整理球包时,朱雨玲的保温杯突然滚到她脚边。“打得漂亮!”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“第二局那个正手大角度,我差点没接住。”年轻姑娘攥着保温杯的手有点抖,她想起自己去年全国锦标赛输球后,对手连握手时都在看手机。
颁奖音乐响起来时,朱雨玲把陈熠推到中间位置。摄影师喊着“冠军站中间”,她摇摇头指指年轻姑娘:“未来是她的。”闪光灯亮起刹那,陈熠看见冠军奖杯被塞进自己怀里,金属底座还带着朱雨玲掌心的温度。
观众通道挤满要签名的人,朱雨玲的蓝色球衣后背被汗水画满地图。有个小男孩举着乒乓球拍喊“雨玲姐姐”,她蹲下来签完名突然问:“看见刚才那个擦网球了吗?”孩子茫然点头,她笑着揉乱他头发:“那是运气球,你陈熠姐姐的扣杀才是真本事。”
更衣室的白炽灯管嗡嗡响。朱雨玲打开手机看到三十多条祝贺信息,置顶的是妈妈发的:“看到你给小姑娘鼓掌了”。她忽然想起十二岁进省队那天,老教练拍着她肩膀说:“球品比球技重要”。墙上的电子钟跳到零点,夺冠后的十二小时里,她手机相册存下的全是和陈熠的合影。
回程大巴启动时,陈熠的微信头像跳出来:“朱姐,明年我能赢回来吗?”朱雨玲把车窗按到底,芝加哥的夜风灌进来。她敲着屏幕回复:“赛场见。”路灯的光斑在手机屏上跳动,像无数个擦边球在飞。